就在少年觉得说不定得交待在这里的时候。
似乎有什么破空而至。
虽然看的并不真切,但是不管是漆雕蓦绘还是普鲁斯特都能够感知到,那种力量似乎有别于魔法,更接近于某种战技。
攻击是朝着普鲁斯特去的。
有着黑色卷曲长发和红色瞳孔的男人,出现在了漆雕蓦绘之前。
黑色的破旧长袍就像是卷起了风雪一般,如同盛开的黑色莲花绽放在了两个人之间狭小的空隙里。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现的,如果是运用了某种步法,那么这步法已经快到让人完全无法意识到的境界。
就像是暗里展着翅膀的夜枭,男人手上的剑挡开了普鲁斯特的长剑,虽然挥舞着单手剑,但是那速度简直和西洋细剑没有任何差别,黑色的剑刃就如同晃动着的虚影,空中划过的轨迹近乎于完美而不断重叠的扇形。
这无数的扇形是黑暗里微微映照了魔法光辉的花瓣,又或是完美无缺的盾,将所有细剑刺来的方向都一一进行了格挡。剑和剑之间的每一次交替和摩擦,都点亮转瞬即逝的花火。
然后,男人往前踏了一步。
气势更盛。
黑色的剑开始了反向压制,无数黑色的剑影就像是划破了空气似得在整个空间里跌宕,如同死寂之海上被掀起的波浪。原本就是靠细剑的速度压制力量的普鲁斯顿在速度也被男人赶过之后,终于无力抵抗。
就在那个瞬间,普鲁斯顿一改以往以刺击为主要攻击手段的方式,迅速的用细剑在空中划出了无数条轨迹。
剑技•樊落。
男人没有多大的反应,只不过轻轻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剑,然后运气向前一送。
如果枢机唯心在的话,就能够看出来这招和“叼穿”何其相似。男人和普鲁斯顿之间的距离就仿佛被一瞬间缩短,黑色的剑刃穿过了普鲁斯顿细剑挥舞到了极致残留在空气中的网,狠狠挑中了普鲁斯特右边的肩膀。
就像是普鲁斯顿之前刺伤了漆雕蓦绘的肩膀那样,不过单手剑的剑刃宽,比起西洋细剑,产生的伤口更显狰狞。
普鲁斯特原本就是右手持剑,这个时候失去了驱使了剑的力量。
“你是谁?”
咬着牙,普鲁斯特金色的双眸似乎也变得黯淡了许多。
男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黑袍之下,红色的双眸就像是夜行者之王那般睥睨众生。
在普鲁斯特退后的那刹那,数个黑骑士手中持着冲锋长枪刺向了男人。
“不……”
普鲁斯特没有来得及阻止。
根本看不清男人的出手,只是感觉到了一阵轻巧的风吹过了自己的脖颈。
长枪甚至还没有达到男人身前半尺就无法再往前递去了。
穿着黑色盔甲的骑士们,在疑惑着为什么自己喉部传来了那样的冰凉的同时,也惊讶自己的失去了控制着身体的实感。最终,视线飞速的旋转,意识的涣散,头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三具脖颈处彪出鲜血的尸体随后倒下。
男人仿佛被鲜血所浸染,但他并没有因此感觉不快,而是用手沾着飞溅了半边脸的血,轻轻的用舌头舔舐着。
“吸血种……吗?”
如果考虑到宗教上的立场,眼前作为一半身体由死格构成的黑暗生物应该是教廷出身的守夜人和黑骑士誓死斩杀的存在。但是所有人都被那一刹那血腥场景所震慑,没人敢往前踏出一步。
在停下剑的瞬间,他的剑就被收进了阴影里。
虽然少年本能的觉得他手上的剑似乎跟自己的剑有什么联系,男人却在他能够仔细观察之前就收起了剑,所以少年也只是觉得自己因为意识的恍惚而产生了错觉。
冷冷的瞥了黑骑士一眼,男人没有说话。
就好像他所站之前就是一条线,越过即死。
这缄默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
随着身后魔法最终完成的光芒绽放,漆雕蓦绘知道今晚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奥萝拉•亚莉克希亚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只是打通通道,在魔法吟唱结束的时刻,整个堵在了峡谷之口的雪就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抬起了,大概是可被称为头的部分。
然后仿佛若有生灵的,雪中的什么开始颤抖,在抖落了多余的积雪以后,出现在了整个黑骑士团之前的,是一只白色的冰雪巨龙。
伪仿者冰龙之形。
这是一个高级魔法使中的顶尖法师释放起来都颇为困难的魔法。
“GeeeeeeeeeAAAaaaaaaAAAAAAAaaaaaa——”
大概是因为魔法的水准问题,冰龙的双翼并不完全,甚至只能算是小的突起,但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翅膀也没办法展开。毕竟奥萝拉只是一个准高级魔法使,制作出能够飞行的冰龙形还是太过勉强。
随着让山峡两边的雪都向下抖落的战栗之声。
冰龙攀附着四周的岩壁,跨越过了漆雕蓦绘和全身是血的男人的身形。
巨大的白色阴影就像云朵一样在黑暗里舞动,扑向了黑色的骑士队。
虽然只是一个准高级魔法师的魔法,却因为其范围十分的巨大而不容小觑。
这个时候奥萝拉终于赶到了漆雕蓦绘的身后,并且稳稳地将自己终于不支倒下的管家接住,虽然这个时候蓝发少女自己也因为长时间的准备了魔力而显得疲惫不堪。
大概是确认了魔法的完成,一直坚持着的少年终于放松了绷紧的弦。
于是因为受伤过重,昏了过去。
伪仿者冰龙之形毕竟只是伪仿者,并不能做到魔导师冰龙之形那样能够受到精神力的长久凝固与操纵,瞬间就变回了白色的雪堆,往着黑骑士那边落下,这使得守夜人和黑骑士不得不向后退去,以防被掩埋在了雪里。
白色的云陡然落下。
如同一块落下的挂幕,正好止在了黑袍男人转过身来的身后。
男人看着死死抱着浑身是血的管家,而对他产生着莫名警戒的蓝发少女,神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复杂。
“你是谁?”
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有人问他这样的问题。
不比面对着普鲁斯特的时候那样神色冰冷,男人大概是想开口回答,却在张了一半的时候不知道应该作何解释。
随着雪幕,他的身形扭曲着消失着,没有一点痕迹。
就像他来时那样。
“快些走吧。”
到了最后,也只不过是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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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的面前,时空的壁障重新拢起,在那壁障之后,他所能够感受到的那种空气业已不复律动,就像是时间本身静默了一般。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在近一千年里,这是他唯一一次放下了那样冰冷而残酷的面具,真正露出了那在面具之后,真正属于内心的表情。
他还是很想待在时空壁垒的另外一边,只可惜他现在只能以这样的姿态存在着,只有很短暂的时候才能够以实力被极度限制的情况下突破整个时空之壁,对壁另一边的世界进行干涉。
“感觉怎么样?”
银发的女子斜斜靠在了山岩上。
时间壁垒之内的时间,都是女子掌控的领域,里面的时间被无限的拉长,所以男人还是能够看到壁垒之外,抱着管家的少女表情停止在了看见自己消失的惊愕瞬间。
“除了要抵抗这边的时空之力想要不断把我拉回来的力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男人握了握自己的手心。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
看着周围一片死寂的风景,银发的少女这样问道。
这个时候她所站之处,身旁就是一个即将被白色的雪覆盖的黑骑士,不过不管是吸血种的强大男人,还是名为夏尔的半圣,都没办法直接透过黑骑士的头盔看见其下的表情。
“接下来,去西郡,很快,什么事情都会从西郡发生,然后所有那些固有的东西会崩坏殆尽,将整个世界拖入漩涡。”
男人恢复了原来的神色。
抬起头,夜色里还是依旧的黑暗和扑朔,让人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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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发生的莫名其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还不至于使奥萝拉陷入恐慌。原本习惯井水无波的心境,却不知为什么泛起了涟漪。
全都是因为现在昏迷过去的那个人吗?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快的赶回西郡的首府去。
本来她想要魔法先维持一下漆雕蓦绘的伤势,但是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因为越级使出了魔力,遭受了一定程度的反噬,虽然并不严重,也使她在一段时间内再也无法施展出具备较高精神集中的魔法。
维持着搬运漆雕蓦绘越发冰冷身躯的魔法已经是极限了。
只能焦急的往山脉之下走去。
既然黑骑士据守着山脉的时候还没有打通山脉这一端的雪,就说明了山脉这一段并没有埋伏着伏兵,何况从西郡北部的防线,到山脉另一端诺科纳格的北部防线中,唯一有可能突破进来的也只有乌洛诺斯山脉这一途。
可恶。
她凭借心中对于这块区域的熟悉,却根本回忆不起来周围有民居或山村。
“那个……那个,能让我看看吗?”
枢机墨胧支着路旁的树,气喘吁吁的说道。
看来这样长时间的奔跑让浅紫色的少女有些吃不消,“我的,爷爷受伤……都是我负责包扎的。”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还有枢机墨胧的存在。
虽然在之前的魔法阵中,枢机墨胧就相当于将自己魔力的大部分全都借给奥萝拉,但是精神上却没有受到反噬,在恢复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后,使用治疗的魔法还是绰绰有余的。
“拜托了。”
如临大赦的,奥萝拉不自禁牵起了浅紫色短发少女的双手。
“请务必,请务必将他的伤包扎好。”不知道为什么,甚至尾音的时候,枢机墨胧似乎听出淡蓝色长发的少女声音里的哽咽。
“我会努力的!”
被那种情绪所感染,枢机墨胧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做出了这样的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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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这样说你们也不会评论呢。
但是还是真的很想看见评论啊,觉得有哪些不喜欢的地方。
觉得有哪些问题。
请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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